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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远思不如所见+毛宁海

来源: 常识文学城 时间:2021-06-25

来来往往,左右环顾。等来了秋风,等来了冬雪,开始怕等不来花开。日起日落,很怕孤独缠身。

 

院子里的老人常说:“我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晒太阳,因为它晒着暖和,就是它有一帮人陪着的那种暖。”人情冷暖可能就是年纪的隔断,可能年纪大了的人不懂年轻人的“狂欢”了。好多老人有好几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女和孙子们了,他们不懂手机QQ,也不懂微信,不知道如何视频来看想看的人。过年过节的时候收到好多电话祝福和寄来的衣服鞋子,什么都会有,唯独见不到想见的人。那些人在忙于生计,忙于为下一代的事情忧愁。他们是外出务工的那群人,在遥远的工作地。

 

我时常会见到一个老爷爷,他的腿脚不便,所以他一直拄着拐杖。他拄着拐杖一个人上街买菜,然后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再然后一个人做在门前看着路边喝一点酒直到天黑。以前他没拄拐杖时,他会卖一些小糖果,我还经常去买。他那时总爱笑着多给我们几颗。他很少跟其他老人在一块唠嗑,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坐在门前。偶尔会拿出他的随身播放器放些山歌,跟着哼。路过的人还会问他,为什么心情好了。他就会笑着回答:“哎呀,我儿子他们打工要回来啦。”言语都是喜悦的味道。那种期待着的开心是无与伦比的,在接下来的几天他会打扫卫生,去买很多菜,然后穿的整整齐齐的坐在门前。当他等待的人提着大箱子回来时,他会笑得露出掉了两颗牙齿的牙龈。现在他拄着拐杖了,又一次他提的东西多,我就帮提了一些。到他家以后,他就说:“以前我去赶集都是小建和小耀陪我去的,现在他们出去打工了就我一个人去了。哎呀,人老了提不动了,今天要谢谢你了啊!”小建和小耀是他的孙子,他提到他们眼睛里都有闪光,像泪光吧。我离开的时候,他就把电视打开,声音很大,我走了几十米远还能听到剧里人物的对话。

 

他也喜欢晒太阳,他说他把身子晒暖晚上就不会太冷了,总不能让屋子冷清了,人也冷。他还喜欢看电视,说看着人多说话就是要好受一点,偶尔还能自己搭上一两句。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他缓解孤独的很佳方法吧,从总是期待开始又学会了忍耐到后来的习惯。

 

就像一束花不能单独在一处,人不能单独一个人去想一些人。那是一种需要独自承受的孤独,自己讨论下一顿饭要吃什么,自己担心明天的天气会不会更差。孤独并不能成瘾,只是恰好要孤独,恰好又有等待。他说过很丧气的话是,他不知道他哪天就不在了,又不想去麻烦儿女。宁愿孤独的离开也不想。他还说,就是家里冷清了一点,其它都是很好的。不能埋怨容纳你的世间,温暖晒晒太阳就有了。

 

有时候想,人到底有没有来世。如果有,那就做向阳花,一生追着温暖走。让温暖晒晒太阳就能有,不感慨世间的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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