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一隅
名利,漂浮在人的思绪中,注入现代社会的洪流里,舔舐着多少人的灵魂。听过《人生》,邂逅过高加林,听过《平凡的世界》,循着孙氏父子的起起伏伏,体会过人生之路。
静下心来,在潮湿的泥土上行走,沾染了乡村的旷野和人物的悲喜之后。才明白,即使那两个在理想和现实中挣扎的人物,也在年代里渐行渐远。自己不是高加林,也不是孙少平,而是冀东平原上更加渺小的一粒尘沙。多少有些显赫家族背景的人,在辉煌落幕的时候还会咀嚼曾经的荣耀。而我呢,即使缓步在灰色水泥地板绵延而成的道路上,也不属于自己。自己,可笑的就像寄居在别人世界里的一个附着品。
黑色的蚂蚁从水泥地面花纹的深浅里穿行,极力想从那些水泥的漏洞里寻找自己的家。它们修长的四肢小心翼翼,就像考古人员努力寻找着茫茫大地上难得的蛛丝马迹。它们的潇洒从容哪去了?那如此广袤的世界却被一层水泥地面的冷酷隔绝了。心随蚂蚁的探寻走吧!走吧!一步步,红砖垒砌的院墙那头,会有另一番世界吗?
一个老太太从楼的那个黝黑的门洞里走出来,颤颤巍巍的脚步早已习惯了城市路面的坚硬,她端着一盆洗完的衣服走出来。由于太远,谁也看不清他的面容。雪白的头发飘呀!飘呀!就像一丛丛晃动在岁月中的蓬草,昭示着人在岁月垂暮时的一丝苍然。盆轻轻放在水泥地面上,她把拧在一起的一件褥单子找出,黑白相间的线条惹得风儿摸来摸去。那和我们用过的极其相似的褥单。借着风的优雅舞着,笑着。老人家转过身去,端着盆走进屋子里。黄色的线条承载着一方的梦想,哼唱着心里的韵调。
阳光不是慵懒,而是太过幽怨。云儿转变成灰色的起伏,把梦的色彩调的暗了许多。它还没有到达雨的沉重,哪怕是零星的雨丝,还在人生的章节里濡润着高加林的悲伤。
推着电动车的住户挤进院墙狭窄的小门走了进来,口罩上方的眼睛燃烧着有些暗色的世界。跟在后面的人平静地把它们拉回来,一起为现实中的点点滴滴争论不休。
那个穿着单薄的浅紫色花上衣的老太太,猫腰向不远的属于自己的门口张扬着,那个可爱的小孙女跟在后面,向姥姥表达着各式各样的诉求。姥姥含糊答应着。有鸟儿飞来,不是乌鸦!但愿清脆的鸣叫把我的心也带去。行色匆匆的老人没有时间去看飞鸟,急切的目光仿佛被什么东西催着一样。
老人啊!把她的线条从现实中抹去吧!还有那稚嫩的小女孩。在你再次回头张望的时候,不知去了哪里。除了风的鸣奏,鸟的飞旋。偶尔传来摩托刺破时光的突突声,很快就消失了。这是社区的深处,一个相对清净的地方。汽车在马路上的狂吠很少影响到这里。那就在这里静待时光的嘀嗒,静待风儿时而羞涩时而明快的飞奔吧!
桐花已经过去,蓝色或是白色的韵调转化成朦胧的过去。凝思在诗人的笔墨中得以片刻的安宁。有风穿过层层叠叠的叶片,在绿色的,圆滚的果实上留下尖尖的遐想。上下起伏的叶片推搡,挤压,发出了轻微的窃笑。鸟儿迷失在簇簇的青翠里,不知该用何种的调子来歌唱。椿树低矮一些,叶片细长一些。着一丝气流的小树在微微泛着紫的基调中多了些凝重。树下的低矮的小屋子被各式的铁门关闭着。让里面或凌乱或整洁的物品,在房门开启之前永远就是人们心中解不开的谜。在这个小小的城市中,楼下的小平房就是一道特殊的风景,就像城市人心门后面那个唯有自己才知道的秘密世界。
穿过了小区低矮的院门,却不能真的融入这个世界。就像永远不想打开城市人的心门。对面楼上的阳台上,明净的玻璃窗被一道道帘幕遮掩着,帘幕的那头都是独依斜阳望尽天涯路的至情之人吗?打着疑问,看到了窗帘缝隙里君子兰的叶片。啊!那是都市人的君子兰!她驻足在窗帘内,用一生来守候一个或几个人的温情。她的香气,它的美艳,她的风骨。就是被都市人锁在狭小世界的一个缩影。
贴在地面上的苦麻子,从水泥缝中伸出了瘦弱的肢体。不知被人踩踏过多少次,可他却顽强地把春和夏的交接揣在了怀里。两三株白色的小花笑意盈,。向我招手,每一个路过春天的人投之以优雅的问候。蒲公英黄色的诗思,伴着苦麻子的淡然,追随着季节的步伐。
一辆电动车拉着破烂从楼的一角转过来。操着外地口音的两口子一边叫喊着收破烂,一边仔仔细细地躲闪着野蔬的风情,生怕一不小心就把那用一春的顽强,化为伤痕累累的零落。他们黑红色的脸秉承了大地一样的纯朴,虽然听不出口音,但是肯定是来自南方的某一个农村。他们让北方小城里多一点不同地方的情韵。我忽然想到了留在田园上的她和我曾经的黝黑,还有父亲,母亲以及更多人被泥土的气息熏蒸过后的纯朴。他们默默无闻,就像自己行走在浩渺的人海中不会有人理会谁是谁一样。可大家在用自己的平凡构筑了一个世界的伟大。来到小小的城市,他们和我一样,就是为了获得多一点的收入。用利字来概括也好,这就是自己应得的维持生活的收入。除了发工资是才会记起名字之外,或许它永远就是烟波浩渺中的一个小小的浪花。
我们就是夹缝中的苦麻子,就是蒲公英或者一株小草。只要有阳光,水分,有一点点泥土的气息来链接就足够了。向往温暖,舒适的楼体内的环境,走不出那几个人狭小的束缚,历史是一朵开得更鲜艳的花,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
太阳,终于撕开了乌云的口子。云薄了,累了!湛蓝的天空在云的罅隙里不断扩张着。灰色的云淡了颜色,淡了厚重。苦麻子和蒲公英向着太阳,向这天的蓝色摇动着自己的纯洁,摇动着醉人的娇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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