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 昔年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梦见小琦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梦见她，从未有过的清晰梦境，每一个细节都真实可触。我跟她坐在废墟之上，天空蔚蓝却不透明。她的头枕在我腿上，我轻轻抱着她。我们小声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她的声音太过平静，我听不出喜悦和悲伤。   其实很多时候都会想起小琦。那个留帅气短发会打篮球野性而张扬的女生。会扣着我的手腕跟我一起回家，会换了位置坐我旁边拉我聊天，会耗上一个星期要我几张照片，会软磨硬泡说要带我回家见她妈妈，也会心疼地看我难过，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于是只能陪我沉默。我知道她是懂我的，常常一句话就能深入心房。可我并不想被人看穿了心思，才会岔开话题冰冷否认。   我还记得某个下过小雨的下午，她在我家楼下叫我，而我却任性地坐在窗台上跟她说话不肯下去。我从阳台上繁茂植物的间隙中望下去，看到她靠在围墙上一脸无奈的样子。空气潮湿，仿佛还带着泥土的清新气味，氤氲雾气像水墨画一般从四周缓缓升起。她的神情被清晰定格。以至于之后的很多次，我想起她，都是这样的场景。   人的第六感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有些缘分是在*一眼就确定好了的。比如小靖和她，比如她和我。可惜当年我们都是这般年少轻狂。不谙世事，亦不懂得隐忍和退让。   我们并不知道，太过激烈的感情同样也是敏感易碎的。唯有清淡绵薄才能持久。我们都有毕露的锋芒，一不小心就会刺痛了对方。安妮说感情一旦依赖纠缠，就会变成负担牵绊。她的义无反顾，让我想要逃离。   那天下午的奶茶事件让我们之间的裂痕再无法逾越。她在我家楼下的奶茶店等我一起去学校，可路上发生的一点不愉快却让我们各怀心事。她把手里的奶茶递给我，我却失手打翻了它。我想解释，她却不肯再听，只是下意识地放开了握紧我的手，让我离开。我只能转身，从你身旁轻轻绕过。柔和而温暖的阳光从高大的樟树枝桠间散落下来，烙下一地斑驳的阴影。回眸那一瞬，我清晰地看到她眼里深深的落寞。可是原谅我当年那么幼稚的倔强和骄傲，我仍不肯回头。   分班之后，我有了我的新朋友，她也有了她的。我们的交集开始越来越少。我甚至有意无意地回避她。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面对她，用什么语气跟她说话，要怎样才能表现得恰如其分，而不会觉得尴尬。她似乎也和我有一样的感受。我们如此僵持着，直到僵硬转化为陌生。   直至今日，我以为那些将被我渐渐遗忘的时光又重新鲜活起来。它们一直蛰伏在我身体的某个角落，只等一个出口让它们排山倒海奔涌而出。   小琦，你看，你一直以为我不在乎，可是天知道，其实我是在乎的。   是谁说，不离不弃。如若别离。陌路而行。   可是那一段时光任是被刻意封存，也是无论如何无法遗忘的吧。   回忆还在，想念还在，却已有了物是人非的疏离感。去她的空间，看着她仿佛彻悟的文字。也许不长不短的两年时光已足以让我们学会收起那些伤人的锋芒变得宁静乖巧起来。   我在她的生命里离开得太久，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人，遭遇了什么事。可是我知道，她尚安好，就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