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飘落的速度

听说樱花坠落的速度是五厘米每秒，那么雪花呢？答案无从得知，若是仅凭知觉，雪花缓慢飘落的瞬间，恒常、悠久，止于刹那，持若永恒。生于南方，下雪天少有，鹅毛大雪更是几年难遇，唯有淅淅沥沥的雨声贯穿了人生的不同时期，因而对雨天始终怀有别样的情愫。虽然地面会被雨水搅得泥泞不堪，冬天遇上下雨天，更是寒冷异常，可是每当看到密集的雨帘一齐坠向地面，溅起无数精灵般的小水花时，又觉得这一切都值得被原谅，为那份水花跃动的澄澈与美好，为那份世界被雨声侵占——寂静而又喧闹的笃定与安心。许是看多了雨，来到北方上学后，每逢下雪天都喜不自胜。走在路上，总有雪花迎面扑来，落在脸颊上、发丝上，凉凉的，下一秒便无迹可寻。如果非要拿雨雪做比，那么雨像极了七八岁的小男孩，调皮又有活力，捉弄你一时还能勾起你同他玩闹的热情，时间一久难免有些烦腻。而雪更像一位正值青春的少女，美丽而多情，你不愿搭理她的时候，她便寂然无声，你起身去寻她时，她便朝你淡淡一笑，恬静又夺目。图书馆内安静而温暖，是个冬日消磨时光的好去处。偶尔抬头望向窗外，雪仍在下着。松树叶上、柳条上，落满了积雪，一片纯白之下，仍有一抹绿意，寒冬里的这抹亮色格外令人感怀。二十岁过后，格外容易被焦虑缠身，问及朋友境况，全无喜悦，学习、工作似无尽头。除去朋友圈里展示的欣喜与雀跃，生活早已被各色压力绑架，以至每次从朋友圈获知好友近况时，总觉得这是他又不是他。每个人都有AB面，A面有多欣喜，B面便有多颓丧，但总免不了期冀，A面大过B面，喜悦多过悲伤。十几岁的时候很难想象，我会一头扎进敏感、颓丧的死胡同，固执中又带着几分义无反顾的孤勇与决绝。心情会随天气起伏不定，这种波动不同于少年时期的多愁善感，那种一片落叶带来的感伤，始终是带着几分自怜意味的矫情，而现在的生活总有诉不尽的“丧”。高中的时候总会遇上“给未来的自己写信”这一类命题作文，那个时候总是想十年后的自己一定很自由，憧憬中也常夹杂着恐惧。担心二十几岁的自己想要的太多，在成人的世界里被迫带上面具，被拥挤的人群裹挟着前进。现在看来，当初的憧憬已经模糊不清，恐惧的事情却一点点成真，好像真的变成了自己不喜欢的样子，无力也无心去做出改变。曾经十分笃定就算不能活成自己理想的模样，也会始终坚持做喜欢的事、靠近喜欢的人，有着成人不该有的倔强和坚持。反观现在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的自己，让人失望得只能摊手叹气，只会在某个特别的日子，怀念当初那个莽撞、对“笃定”这个词喜欢到偏执的自己。时常反问自己，到了一定年纪看清一些事情难道不是理所当然吗？在做过那么多错误决定之后为何还要坚持自我？正确和快乐难两全的时候，快乐依然重要吗？每逢这种时候，我都遗憾自己抽象思维不好，没办法把利弊罗列得像解方程式一样逻辑缜密，纵使我绞尽脑汁，也得不出想要的答案。脑海里时常会窜出一些奇思妙想，比如如果人只有理性该多好，不再有痛苦和纠结，只是那样的话，感知幸福的能力也会随感性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