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养育93：“姐姐先打的我”
小菲蜷缩在客厅沙发的一角嘟囔着小嘴，姐姐正在餐桌旁听英语边听边说。这是我完成视频会商走出来看到的。我们说好是姐姐陪伴一个小时候妈妈要接班的，只是妈妈的时间超过了，姐姐的学习到点了。
“哇，大琪在学习，小菲在自己玩着呢！妈妈迟到了！”看了下俩娃，我来了一句。
“妈妈，你刚刚下课？现在可以陪我玩了吗？”小菲问我。
“对呀，现在就是陪你玩！看一下玩什么？”
小菲向我身上靠了靠，我一看那小眼睛就心里有想法——
“妈妈，我告诉你，姐姐先打的我！”哈哈，小菲不自信的一句话从语气中就暴露了事实。
“姐姐打你！把姐姐养这么大，还真没有见过姐姐打人呀，姐姐长本事了？”我一边开玩笑一边说。爸爸来了一句，奶奶来了一句，姐姐来了一句，虽然都跟开玩笑一样，小菲的“处境”很不利呀！大家都确认是小菲先动手了。
事实是俩人在玩的过程中，小菲打了一下姐姐。姐姐疼了也予以象征性的反击。一般情况下，小菲也是不打人的，这段时间宅的的确情绪比较复杂。
“谁打你了，小菲？你再说一遍，我可要打回去！”姐姐好有力量的一番话话！小菲声音不大，也不哭，只是说“你先打的我！”，就像在做游戏。
分析事实？还是感受情绪？我相信大琪是不会打妹妹的，许是妹妹玩的时候没有被满足着急了不开心了……既然现在跟我说，自己心里也不是很好的滋味，看眼神、情绪、肢体都能看得出来。况且吵架那是她俩的事情，没有什么大碍，我现在的角色先不要卷入其中。
“妈妈，姐姐先打的我，不过姐姐是打在爸爸身上的……”小菲断断续续地说，没有流泪，前后的内容已经变化了。我确信那个温和的大琪也不会真的打在爸爸身上的。
“哦哦，是这样啊！你心里怎么想的，现在什么感受啊？”
“哼，我就想让姐姐和我玩，你和爸爸都上班！她不和我玩了，非要学习去。”
“姐姐不和你玩了，你的心里不开心、有点失望？”
“爸爸妈妈没法陪你，姐姐要学英语，你自己玩觉得不开心！”
“一点都不开心，无聊透了，真是够了！”
“看上去，的确有点无聊，你要知道陪你玩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足足够了呀。那你希望怎么样？或者希望妈妈陪你做点什么？”
“我们去卧室玩吧？走！”小菲腾一下从沙发跳下来，直奔爸爸妈妈的卧室，爸爸还在姐姐卧室学习，姐姐还在餐桌那边学英语，奶奶在自己的卧室里休息。
小菲找出了以前妈妈和姐姐一起给她买的扎头的皮筋儿，红色的、绿色、黄色的、蓝色的、五颜六色的，而且还有那么多。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买的了，是小菲说这是妈妈和姐姐以前给她买的。
“哦，小菲，你都还记得呢，是妈妈和姐姐给你买的！你知道吗，你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姐姐可就盼着等你出生后长大一些要给你梳小辫。”我看着小菲的小眼睛向她说，她一边听一边微笑了，她相信姐姐是爱她的。
我当帮手，小菲在做串皮筋儿的游戏，把所有的皮筋儿环环相扣的串在一起。这个时间越长越是容易让她的情绪恢复于平静。
“妈妈，你看！”我顺着看过去，是她拽着串起来的皮筋儿两端，看皮筋儿的弹跳呢，直到皮筋儿恢复到平静状态。
“哇，太有意思了，还可以这样。你看像不像情绪小怪兽？刚才还是这样的，现在慢慢的慢慢地会平静下来。”我做着鬼脸向她描述，这是将阅读和事实，情绪和游戏的关联。
之后，我们尝试着看这个串成皮筋儿的承重。先是实验妈妈的手机，再是实验一块石头，再是实验暖水袋……看一看哪一个会把皮筋儿拉的更长，我们做好记录。天哪，这不就是个科学小实验吗！小菲很投入地在观察。
“小菲，如果把你放在这一端，可以吗？”鼓励孩子天马行空的想。
“不行，皮筋儿会断的，我太重了，这个暖水袋都不大行了！”
“太重了，就不可以了？看来这个皮筋儿是有一定限度的，不能超过极限！”
“对呀，超过极限，它就会断掉的。”
小菲太投入了，看着爸爸已经学完习，还邀请爸爸一块观察，向爸爸展示。
游戏结束，收拾完毕。我要喝杯水去，小菲紧跟着。
“姐姐，你看看！”小菲拿着皮筋儿向姐姐展示着。姐姐故意地回应了一句“切！”。
“姐姐，快看看吧——”，小菲急切地向姐姐表达友好之意思，姐姐也在磨练着妹妹。
对妹妹来说，还正在学习交往。看看她要怎么做？我们要展示给她什么？
“姐姐，对不起！”
“我原谅你了，没关系！”
到此，看着小菲才是满身的放松……
小菲继续玩，姐姐要休息。我赶紧去给姐姐一个小提醒——跟妹妹道晚安。姐姐那个麻利迅速地、温暖的“菲菲晚安！好梦”从卧室的门口传到了小菲的心里。
小菲这一边呢，我问小菲已收到姐姐晚安了，要不要现在就晚安，明天下班、姐姐上完课，我们还可以继续一起玩。
“我睡觉了，晚安！”说时迟，那时快，小菲和爸爸妈妈一个招呼就要准备睡觉觉了。
回顾整个过程，用心地感受孩子的情绪，在感受中看到她的需求并做好引导，远远胜于卷入事实本身更重要得多。当父母一旦当了审判员或者调解员，那已经意味着把自己高高在上了。或许，孩子会避免不必要的纷争而不再表达自己的真实的情绪和需求，只是掩饰为无所谓的样子，那是很糟糕的。
孩子现在正需要学习，学习如何相处，也在学习如何感受别人。感受她的情绪，倾听她的感受，并牵引出她内在特别想做的行动，这样才能给到她力量。她也会慢慢吸收这些，而更加主动地与人交往，并妥善处理好交往中的困惑。
如果姐姐说的“我原谅你了！”是表达友好的一剂定心丸，那么姐姐的一声“晚安”，就像一份强心剂，帮助小菲安心睡个觉。这些，小菲看着，小菲也在学习。这个学习是姐姐示范给她的。
所以，孩子的成长就在日常生活中，不在书本上，不在他处，在她日常生活中成人及同伴做给她的样子中，对于父母而言就在父母的样子里。
印度哲学家克里希那穆提有句话非常深刻——“问题不是你要如何培养孩子，而是你自己是什么，无论你是老师、母亲还是父亲！”。
董春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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