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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太史简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来源: 常识文学城 时间:2023-08-07

      我一直带着很钦敬也很感动的心情去看这段历史,这段历史是大凡读过历史的人都知道的,可是除了只有一些历史学家蜻蜓点水似地提上一两句,并不被更多的人所关注或像现在一有什么人做了应该做的事而光荣了就一窝蜂似的大力提倡学习弘扬并挖掘其精神什么的。

     在齐太史简,是文天祥《正气歌》里的一句。这段历史和这个人物,与与之相对称的一句“在晋董狐笔”,定然对文天祥的思想起到过很大的影响,否则,他不会这么在他的精炼的不算长的诗歌里重重地提上一笔,这个历史事件与其它的事一起,为他能够发出“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呐喊提供了生命底气和历史依据。

     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在我的这篇短文章里将这段史实用我的方式叙述出来,就算普及一下这段历史知识也是很有必要的。

     涉及到这段历史的有一个权势人物和一个不怕死的家族。这个强权人物叫崔杼,是齐国国相,他竟然将他的主子,贵为一国国君的齐庄公杀害了,原因是庄公这个人太不是个东西了,自己拥有那么多的妃子美人,还人心不足蛇吞象,竟对他的妻子垂涎三尺,勾搭成奸。虽然在男人眼里,女人是衣服,破了可以换,但那是别人的女人,是自己的女人被欺负被侮辱了儿自己无可奈何的一种自我宽慰,就算是衣服,如果是华美的衣服,被弄脏了自然心里非常不爽的。何况女人又不完全是衣服呢?还是帽子,谁愿意别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谁愿意别人骑在自己头上拉屎?即使是国君也是不能把自己不当一回事的。而且,妻子不管是迫于无奈,还是情不自禁,与国君通奸当然是不好听的,除了说明妻子妩媚动人魅力四射外,也说明自己是烂忠厚不堪敷用的,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很大的耻辱。我想他一知道了这件事,是情绪失控了的,在气不打一处来的时候,什么事都是可以做得出来的,这个时候,人容易失去理智,很不由自主地跟着感觉走,再加上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时颐指气使惯了,所以,气愤填膺之下,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头脑发热,以下犯上,豁出去“大逆不道”了一回。按说国君荒淫无道,被人杀死完全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崔杼杀之甚至是为民除害,因为能够侵犯凌辱宰相的家属,自然在欺侮比崔官小的人就更可以肆无忌惮。但是崔杼应该清楚,弑君可不是好玩的,因为按当时的观念,臣下是无论如何也是不得杀死君主的,不管君主怎么不地道,杀了他可不是像杀了其他的平民百姓那样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轻而易举地摆平,更不是如杀了一只鸡那么好处理与了断。也许杀过之后他自己就后怕了,千不该万不该的,再怎么气愤也不能犯上作乱啊,可是事情做的做了,当初一不做二不休的,现在后悔也没有治疗的药啊,当务之急的,当然是把屁股揩干净,做好善后的事。虽然这事不是很轻易就可以善了的,杀国君虽然有很多先例,可是更多的人都不得善终,自己要化解这场危机是需要使出浑身解数的,是很可能吃不了兜着走的。多少政敌在等着收拾自己呢,但是,应付眼前的危局应该是有把握的,自己也不是完全肆无忌惮,因为长期把持朝政,自己的政治资源是充足的,所以他暂时还是稳住了局势。即使有些人,如像晏婴这样的人心怀不满,那也只能忍气吞声暂时放在心里,是不敢怒形于色,更不敢当面斥责的,背后议论也还得注意隔墙有耳。当然,腹诽就管不了那么多的了。

     但是他还有更忌讳的,那就是这件事会不会给自己留下千古骂名而遗臭万年。

     因为掌握着实权,局势一下子还翻不了盘,可是那些个历史学家得好好看着,他们可不能给自己添乱。他认为要摆平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自然是很容易的一件些些小事,无非采取一些威逼利诱的手段就可以使之乖乖就范而万事大吉的。

     这样他便将太史伯叫了过来。说:“这段历史我告诉你要这样写:先君是害病死的。”没想到太史伯并不买账,说:“我们太史的本分是要按照事实来写。”也就是我们现在提倡的实事求是,这样的实话实说本无可厚非,可是,往往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可以做下来,却不能说出去,给自己脸上抹黑是谁也不喜欢的,要是换在现在,权力人物发了话了,抄抄写写的人单单为了自己的私心,就还不得屁颠屁颠地按领导的意图去办?就连现在的选举哪一级政府部门不是唯长官的意志之马首是瞻的?可是这个太史伯却是个一根筋,只知道埋头拉车不知道抬头看路,根本就不尿你的壶。崔大人当然气恨交加,厉声责问他说:“那你打算怎么写?”太史伯不卑不亢,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将写好的竹简拿过去给他看,赫然写着:“夏五月,崔杼弑君。”崔杼当然恼火之极,说:“你不另写,我就杀了你。”太史伯说:“杀就杀,写却不能另写。”坚持自己,坚持原则,坚持真理,坚持事实,面对杀头,眼睛都不眨一下,视死如归,慷慨就义,虽然没有表现得那么正气禀然,没有高呼什么什么万岁之类的,但是他显得很淡定很从容,也很大气。被崔相国的侩子手抹了脖子,也只是血渐五步而已。

     杀一儆百,这本来就是统治者惯用的招数。这下应该好办了,太史伯的弟弟太史仲应该会乖乖听话的了,可是等崔杼再次看到他抱来的竹简上仍是那几个很刺眼很闹心的字时,他是又惊又气,他不理解天下还有这等不怕死的人,他又不由地问道:“你不知道你哥哥已经因为写这几个字而被我杀掉了吗?”卑鄙的人是怎么也不可能理解高尚的人的思想与心情或感情什么的,就像畜生怎么也理解不了人会干出那么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情来一样。太史仲与他的哥哥一样,也是我们现在讽刺的脑子进了水的人,他当然也知道生命诚可贵,生命对于每个人都只有一次,没命了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他仍然毫不畏惧:“太史不怕杀头,怕的是写的历史不真实。”果然又是一个拼命三郎,是个头可断血可流,真理不可抛的种,或者是个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的家伙。夏明翰之辈也许就是从他们的精神上传承而来的。

     太史叔仍然和他的两个哥哥一样,照实书写,结果又是被杀了。太史家只剩了太史季,再被杀了就绝后了,可是季仍然与他的哥哥们一样,把那七个字刻在竹简上,交给这个杀了他三个哥哥又即将要杀他的仇人和强人。他义正词严地说:“你越杀就越残暴,就是我不写,天下人也会写,你杀得了太史,可抹不掉事实。”说完,引颈就戮。崔杼也许是杀得手软了,也许认为他言之有理,便很后叹了一口气,自我解嘲说:“我是为了社稷才担了这份罪名啊!后人是会理解我的。”将太史季放回了家。回家路上,正碰上南史氏抱着竹简迎上来:“我以为你会被杀掉,所以接替你来了。”

     被杀的不怕,前赴后继地,而杀人的人却怕了。我每每看到这段历史,心里就很不能平静下来。为什么我们的先人会是这样一批铁骨铮铮的好汉,他们是什么文化什么思想滋养出来的?中国人原来并不缺钙,历朝历代,我们都有这样的人,唐宋元明清,魏征,杜甫,岳飞,文天祥,关汉卿,张养浩,袁崇焕,史可法,夏完淳,林则徐,秋瑾,谭翤同,。。。。。。都是齐太史的传人。只是这样的人相对于茫茫人海,实在是太少了。我们后来的很多很多人却不知被什么毒化了软化了,而越到后来,就越变得有软骨病了呢?像鲁迅先生说的“中国一向就少有失败的 英雄 ,少有韧性的反抗,少有敢单身鏖战的武人,少有敢抚哭 叛徒 的吊客;见胜兆则纷纷聚集,见败兆则纷纷逃亡。”是现在的人学聪明了吗?

     我们有些人不要说为了生命,就是为了一些蝇头微利,就可以出卖良知,出卖灵魂,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甚至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出来。与齐太史、董狐们相比,他们该是怎样的卑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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